Taiwan Music Festival台灣祭
- 屏風小編

- 7月24日
- 讀畢需時 5 分鐘

所以 一起聽團 一起深陷其中!
你是聽團仔嗎?聽什麼團?就是音樂號角響起,總能精準收到訊號,自動報到,站在自己的樂團前盡情與同好搖擺的音樂共同體!
一身粉紅的莊平精心打扮後在墾丁牌樓前現身,2025年台灣祭的撕裂吼聲就在馬路另一頭開炸,年年參加台灣祭的她老練地說:「裡頭收訊不好,人又多不好約」,打算領著不曾聽過團的新手入門,女孩一副老聽團仔的熟稔追補了這一句,台灣祭首日沒有特別想追的團,主要目的是來探路,想發掘是否有漏追的新團。

到底聽團仔是聽什麼團呢?不跑音樂祭的人對「聽團仔」稍嫌陌生,其實,這個名詞最早是指專聽非主流樂團演出與音樂的樂迷,後來轉化為常去Live House、音樂祭等場域追團看演出的人,慢慢形塑出一種獨特的次文化。「聽團仔」的使命很簡單,就是四處追團的人。
數位串流媒體的興起化成一股浪,將獨立音樂從原本的小眾推向主流位置,形成了獨立樂團音樂產業鏈,讓「現場體驗」成為流行符碼,形成一群追著音樂祭跑的「聽團仔」。
音樂祭的迷人之處是演出者與觀眾近距離接觸,除了Live演唱外,舞台上下常會有各種橋段與表演,包括朝台下丟大型的充氣玩具;歌曲與歌曲間的Talking,表演者甚至會從台上一躍而下,創造表演者與觀賞者之間的緊密關係,這種真實感和臨場感讓聽眾產生了歸屬感,願意追著音樂祭跑。
至少我們還有音樂

這群把音樂穿上身的聽團仔,不在乎外面世界發生何事,一心把自己丟入歌曲裡,不時地隨著節奏揮動手裡的毛巾,且默契十足地在對的Moment往前衝、死命甩、拼命撞、賣命跳、開圈轉,像是某種宗教儀式般循環,以此向演出者致敬。
聽團的魅力究竟在哪?
本來正為畢業製作忙得焦頭爛額的莊平,不改聽團仔本色,照樣從台南學校奔回恆春參加台灣祭。在功課與聽團中,她毫無懸念地做出選擇。這一回,她有個絕對正當的理由,「全臺都追了,辦在自己家鄉的台灣祭,直接省了車費和住宿費,沒有理由不回家聽團」。

莊平是91年次的大學生,但聽團資歷卻從國中開始,老爸是她的聽團起點。當時恆春有個「山羊酒館」,經常有Live樂團演出,她跟著老爸進進出出,接觸到「輕鬆玩樂團」,成為她的啟蒙樂團,即使樂團已解散,卻就此迷上Live band,甚至追著追著連春吶末班車,當時還追到鵝鑾鼻與小墾丁聽歌。
在她的記憶裡,春吶與現在的音樂祭截然不同,「那時外國人租了農場開唱,現場有不同的小舞台,唱的歌都沒聽過,給人一種很自然、很新鮮的體驗」。
究竟聽團的魅力在哪?能讓人燒錢又花時間的追著跑,莊平想了一下說,「透過音樂會產生一種連結,與陌生人連結的共鳴感」。
每個樂團各有特色或故事,跟著莊平走入台灣祭,流轉在不同舞台區,台下聽眾應著歌捲入音樂漩渦,陷入比迷幻藥更迷幻的氛圍裡。每個人可以是主角,也能是配角,回到原始本能,把各種隱藏的情緒載入音樂,再用力扯下來脫掉,那種獨一無二的沸騰讓人起了頭就回不去。

全臺音樂祭除了「大港開唱」搶不到票外,莊平細數大概該聽的音樂祭或專場都追過。自認對音樂類型不設限,從小緊追龐克團「滅火器」四處跑,如今「草東沒有派對」是必追團,也會陪著男友衝「胡凱兒」,但具破壞性與侵略性的重金屬才是最愛。
我們是向演出者致敬
喜歡音樂祭互動、新鮮與好玩的莊平說:「我的習慣是盡量去聽我沒聽過的團,在發掘新團的時候常有找到寶的快感。」
除了聽歌,更會具體行動支持愛團。早年在山羊酒館聽歌時,老爸總會拿錢讓她去買專輯,鼓勵莊平以實際行動力挺獨立樂團,因此留下「滅火器」早期的簽名專輯。而這習慣至今未改,追團時,會忍不住購買各種周邊商品。
其實購買周邊商品也是聽團文化之一,買出經驗的莊平細數,從海報、菸灰缸、打火機……什麼都有人買,但毛巾是必敗。因為參加音樂祭是非常耗體力的,每個場都有好幾個舞台,必須穿梭在不同舞台追團。部分搖滾、金屬類樂團會有衝撞、開圈等互動文化,在衝撞時,揮動手上毛巾是必要的。此外,天氣太熱可以用來擦汗,甚至可以披在肩上穿搭,更是拍照的亮點。

沒錯,參加音樂祭,除了滿足聽覺外,視覺感是另一個焦點,來聽團的人常會刻意打扮。一身卡哇依打扮的莊平說,不論是穿古著、戴漁夫帽、披著音樂祭毛巾或是戴著色彩鮮艷的假髮……不管那種Stayle都會從頭到腳精心打扮,風格橫跨嬉皮、古著、波西米亞,老聽團仔常可從裝扮約略猜到來者是哪團的粉絲,說穿了只是給參與者一個打扮的理由而已。
屬於聽團仔的使命與文化
音樂祭令人沉迷,但討厭噪音、垃圾、嗑藥到失序行為的人也不少。莊平的觀點是,在大量年輕人放鬆的音樂場子裡,人手一杯酒,當然容易產生失序狀況。去年音樂祭就有人爬到樹上,但,問題癥結並不在音樂,其他非音樂場合,只要情境相仿也會發生類似失序現象,所以參加音樂祭,莊平會揪人團進團出。
這幾年陪同莊平聽團的護花使者是曾旭嶔,兩人交往多年,興趣相投,相互照顧,全臺追團。這對情侶異口同聲說,聽團仔有自己的文化,多年下來,已經衍生屬於聽團的儀式和規矩,諸如:適時讓道或不亂開團;在人群中不拿酒瓶以免K到他人的頭;有些聽團仔還會主動準備如何「衝撞」的卡片來引導同好。

莊平與曾旭嶔認為,粉絲是需要教育的。維持音樂祭不光是主辦方的責任,也需要聽團仔適度自制與自約,兩人舉例,有一種開團猴,總是不按牌裡的恣意暴衝,若行為過當,其他聽團仔會主動來制止,甚或形成自治隊來維持現場秩序。
不曾在台灣祭缺席的莊平觀察,5年來,台灣祭愈做愈好,不論是演出者的卡司或現場的管理都明顯變好,在很多細微處用心,包括做好場地規劃,不讓人隨意占地;嚴格取締電子菸等違禁品;環境清潔度等都明顯變好。
但身為在地人,她最大的感受是音樂祭為墾丁帶來久違人潮,證明音樂是能給地方帶來正向的產業發展。
天色愈晚,熱度愈高,逼的人坐不住。這對聽團情侶在聊到一個段落,老聽團仔又鑽入人群尋寶,而來開眼界的劉姥姥則逆著人群走到外圍販售區,行經一家專賣夢想吊牌的小攤,小小木牌高掛令人心跳一百的字字句句,平時想試不敢試,想說不敢說,想罵不敢罵的話,大大方方地掛著任你挑。
在這裡,彷彿是天堂與人間的交界處,只要聽了歌,再買塊夢想牌,就得到救贖或解脫。再也沒有什麼是不行的,音樂祭大概就是這樣的地方吧!

出處:屏東本事2025夏季號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