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op of page

Blackstorm 黑旋風

  • 作家相片: 屏風小編
    屏風小編
  • 7月24日
  • 讀畢需時 4 分鐘

已更新:7月28日

ree

我們來自斜坡 我們是––開心男團黑旋風


回部落,在家歌唱最快樂!


原住民樂團「黑旋風」成軍快12年,杜家慶、杜紹穎始終記得,第一次參加「斜坡上的藝術節」的事。那年他們歷經兩度滅團,重新組合,站上禮納里部落舞台,唱完才發現家慶機車不見了。紹穎載他四處找,雖然車是生財工具但也沒太擔心。「因為我們在部落不拔鑰匙啊,可能只是被別家kama(排灣族語,意指爸爸)酒醉騎錯了。」家慶說,後來在大社部落找到,那個kama果然醉了還一直笑。那是至今想到還覺得很鬧的斜坡舊事,他們後來北漂有好幾年沒回斜坡,但最愛接的場子還是那,「因為可以回部落,在家歌唱最快樂」。


「斜坡上的藝術節」2015年由已故教師查馬克.法拉屋樂總籌,首度在禮納里舉辦,後來發展為屏東四大音樂節品牌之一。「那時還叫斜坡上的藝術祭,」家慶記得那年,「規模迷你,很接地氣。現場就是市集演唱,或許現在到處都有,但想想那可是10年前,不容易,很有屏東特色」。


斜坡(Calisi)是排灣與魯凱族傳統生活領域,他們是斜坡上的民族(Kacalisian)。黑旋風,好巧不巧正是斜坡兩族的組合;他們同姓但非親兄弟,家慶長紹穎不到兩歲,是三地門鄉達來部落的排灣族,紹穎則是霧臺鄉阿禮部落的魯凱族。他們都愛唱歌,唱進藝術節前,波折重重。


就是要當歌手!

紹穎&家慶


「那過程像坐雲霄飛車。」家慶說,最開始是他被找去紹穎的樂團當吉他手。那是一個名叫「台24線樂團」的5人團,剛開始雄心壯志,參加比賽也拿到獎,沒想到竟因主唱被滅團。


「我們前一天還開會,討論怎麼唱怎麼寫歌,討論樂團的下一步,沒想到隔天主唱就不見了。」紹穎國中因成績不好很自閉,連放學都要等人走光才敢去車棚牽車。他因不敢站前面,怕拿麥克風才學爵士鼓。沒想到團剛組好找到希望,主唱竟跑去國外工作。那種不告而別的感覺像被分手,讓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失控痛哭。


這事讓他們消沉很久,後來找到女主唱才又重組成「September(九月)樂團」。不過表演賺不到錢,加上團員服役、就業,最後只剩下延畢的他們倆。九月組成的團,唱不到下一年九月又散了。


「團一滅再滅,到最後我們家人都反對我們唱了。」家慶形容,他們後來去表演都偷偷摸摸,像在犯罪。他為了表演常跟家人吵架,爭執到甚至要寫信道歉。紹穎則形容,那種偷偷摸摸「好像去表演是跟誰私奔」。因為演唱工作有一搭沒一搭,他另找兼職賣水果賣湯包。同學甚至建議他,「那麼愛音樂那麼愛打鼓,乾脆去參加廟會打蜈蚣鼓」。


黑旋風組團以來即以「開心男團」自居,連講到組團坎坷,都像在鬧一樣。但兩人的默契、情感也自此累積,他們原是樂手,卻為了彼此站到第一線。「因為兩人都黑,後來決定以『黑』為團名的第一字。中間不知為何想到『ㄒㄩㄢˋ ㄈㄥ』,就知名速食連鎖店的招牌冰品––冰炫風的炫風,覺得挺酷的。但後來打錯字,把『炫』打成『旋』,就此成了黑旋風」。

ree

他們後來參加《我要當歌手》等選秀節目,認真笑鬧表演被看見,因此成了斜坡上的表演團隊。紹穎說:「聽說有殺蟲劑、定型液也叫黑旋風,看來當初把火炫打成方旋好像也沒不對,撞名,也滿鬧的。」


舞台最佳CP 我懂你的難過


那天聽他們搞笑對話,忍不住想:「開心男團台上台下搞笑,樂天開朗,難道沒有難過的事嗎?」沒想到兩人竟說出同樣答案,像通過默契大考驗一樣。


「那兩年多了,」家慶說,他爸長年罹病,那次他們才返鄉探視完,以為沒大礙準備北上演唱,沒想到途中就接到爸爸過世的消息,遺言竟要是他們先工作再說。「那很像肉被割下來的痛,真的捨不得,想留也留不住。」紹穎聽他回憶傷心往事,陪著掉淚,這也是他近期最難過的事。


「我們的爸媽都一樣,原本擔心我們吃不飽反對唱歌,後來卻成為我們最熱情的支持者。」家慶說,Live表演就這樣,有時台上賣力演出,但台下其實反應不大,「我們有時也會覺得自己好像有病,唱給空氣聽,還那麼開心」。他們的父母從反對到力挺,現在回部落表演,最熱情的一定是他們。他爸甚至會在台下揮手,讓台上的他們情緒激動。


「其實我爸在我這個年紀早被醫生判定再活不過兩年,但後來靠愛靠信仰又多走40年。」家慶說,他們雖受衝擊但也被啟發,「兩人都覺得,不管音樂路多波折,一定要堅持下去」。經過多年磨練來到新轉角,他們也期待未來若遇到部落愛唱的孩子,可以帶著他們一起拼,「不要像我們,自己打怪,繞太遠了」。

ree

十年一刻 我們沒忘記斜坡


去年他們舉行成團10年首次演唱會,距離首支單曲〈慕靈〉發表已5年。那是一首在YouTube上讓400多萬人心碎的情歌,歌名副題「南村的妳」,講的是紹穎早夭的青春戀情。家慶說,出道至今唱過幾千次了,有時一天3、4人點,「紹穎音太高,C調。現場表演鮮少降Key,有時沙啞了還得唱」,但這正是他們對歌唱的熱情。


接下來最重要的工作是發行全新母語專輯。家慶直言,他們是母語講不太好的一代,「很後悔,現在也在努力學」。當然更期待的還有,年年都可以唱回斜坡藝術節。那形同他們歌唱的起點,「感覺就像回山上跟家人相聚,那才是最開心的地方」。


出處:屏東本事2025夏季號

bottom of page